擺正心態不著急。

【阮林】最近的我啊,正在追你。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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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阮永彬给文艺部部长苏沐橙打了个电话。

 

“是这样的,学姐,我考虑了一下,”阮永彬向来不擅长说场面话,想了半天憋出一句,“我觉得文艺部可能不适合我。我只会唱歌,也只想唱歌。”

 

……阮永彬恨不得一头撞死,这跟不想措辞有个鬼的区别。

 

但他又该说什么呢?说对不起学姐,我觉得呼啸那边的学长好有趣,我对他好感兴趣,我刚才看了他的表演视频之后变成了他迷妹迷弟中的一员,我想近距离给他打call吗?

——他是傻了吗要说这些。

 

好在苏沐橙本来也好说话,就没有再力邀阮永彬,很爽快地同意了。阮永彬猜想可能是因为文艺部今年纳新还遇到了其他优秀的人才,自己这种懒得发言的,可能还不能和其他优秀的选手同台竞技。

 

舍友在宿舍里偷听已久,这会见阮永彬挂了电话从阳台回来,高兴得就要抱阮永彬,大喊,“内场票你好!”

 

“……”

阮永彬按住了自己想一巴掌拍开他的冲动。

 

 

 

其实对于文艺部,阮永彬是真的有点觉得麻烦。昨天林敬言来送纳新表的时候自己问了他挺多关于学生会的消息,林敬言说得句句在理。

 

自己其实最初没看出他哪儿有刻意黑文艺部的样子,但林敬言给他大概讲完文艺部好处坏处一二三四五后,自己又补了一句“基于事实合理虚构,目的在于拉你入贼窝”,这让阮永彬不由得笑了起来。

 

那会儿阮永彬笑着问林敬言,“学长,你真不怕我一听你这最后一句话一下子扭身投入校文艺部的啊?”

 

林学长闻言气定神闲摆摆手,“大部分都是事实,而且我对我们乐队还是挺自信的,最重要的一点吧,我觉得你这个小同学可能不是很喜欢麻烦,我们乐队挺适合你。”

 

阮永彬躲开舍友接下来的盘问后坐在自己床上,双手交握着显得有些兴奋,又有些紧张。

 

出什么状况了呢?阮永彬察觉到了自己这种状态后不由得想。是因为他接下来要给乐队队长打电话告诉他他要加入了吗?

 

好像是又好像不是。

 

阮永彬隐隐约约能摸到一些理由,心里也不是没个底。

 

这大概是因为,他现在想着的并不是乐队队长,并不是给电话对面的那个人回复说我要加入,而是接下来,通过了纷繁的通信网络最后接到这个电话的,是林敬言吧。

 

 

 

周末。

 

阮永彬起了个大早从宿舍出发去林敬言吩咐的排练室,生怕几个学长因为他耽误了训练,没成想去了也就林敬言一个在排练室里打扫卫生。

 

“学长好。”阮永彬站在门口,不知道该不该进。

 

…中头彩了!阮永彬看到林敬言出现在排练室的时候有些激动。

 

这是他看完演出录像以后第一次见林敬言。阮永彬这会站在排练室外面整理了整理自己的衣服,又抬眼望了望排练室里面的林敬言。

 

果然是他…阮永彬心里感叹一句,之前不敢相信那么耀眼的人会出现在自己身边,现在再多看几眼他就再也不相信什么空间里说的“耀眼的人只活在幻想里”这种瞎话了。

 

再说就让他先看一百遍林敬言的表演。

 

 

“来这么早?”林敬言讶然。“饭没吃吧?门口谱架边上我挂了袋小笼包,你先吃点。”

 

“哦,好。”阮永彬没有在意到其他信息,只是听到有包子、让他吃这几个字便下意识的行动了。

 

阮永彬下意识从塑料袋里取出一个小笼包捏着吃了,吃完猛得回神,把谱架往旁边一推,丰富且激烈的内心活动倍化了——这是学长的早餐吧,紧张过头连学长都吃,不连学长的小笼包都吃,可以啊阮永彬。

 

林敬言看他反应有点想笑,正好拖完地了便招招手示意他可以进来。阮永彬好像有点紧张,进来以后还站在靠门那边,这下林敬言忍不住了,笑着问他,“这个训练室是不是划了你不许进来的封印?”

 

阮永彬万分窘迫,只好挠挠头说不是,是自己太紧张了。

 

林敬言瞧阮永彬毛病又犯,顿时想起那天的面试现场,回忆起来后没怎么忍住自己的笑意,不经意间就牵起了嘴角。大致猜到了他现在脑袋里在想些什么后刻意避开直问跟他开了个玩笑。

 

纯粹。林敬言想起这个词语来。那天在面试现场的时候他略微有所感觉。这个新生对唱歌对音乐有着很纯粹很浓的喜爱,因此他歌唱得要比回答问题强得多。问题不难,有心人可以研究研究找几个学长问问,分分钟的事儿,但阮永彬说他忘了。

 

林敬言当时就在想,台上人还有点嚣张啊,这么点问题都不愿意准备一下。

 

但当阮永彬开口让歌声代替他说话时,林敬言将自己草率且荒诞的判断全部推翻。出于接下来可能会接到的点评任务,也出于自己对这个人的好奇,他不由得仔细观察起阮永彬来。

 

一曲结束时林敬言得出了结论。

 

在阮永彬脑海里,音乐排的上第一位,大脑容量里输入音乐两字检索到的内容可能得有百分之七十,剩下的均匀分配给了学习与日常生活。

 

…这个新生还真是容易看懂。林敬言摇摇头把拖把放下直了腰。

 

这时正好乐队其他人来了,林敬言没接着和他聊,继而很自然地拍拍他肩膀道“那就是乐队里其他同伴了,走,我给你介绍介绍。”被拍的阮永彬与林敬言相差极大,被带到几个学长面前后老老实实说了句“学长们好,我叫阮永彬”以后就没音了,心里寒暄和不寒暄做激烈斗争。

 

乐队人倒是乐呵呵也拍他肩膀说这下可好,乐队不招则已,一招招俩。

 

阮永彬一愣,看起来今年是呼啸历史性的一年,自己赶上历史了?

 

林敬言跟他细说,“我一个弟弟,就跟我们排练过一两次,这次交了申请书才算他正式合格,跟你算是前后脚。挺捣蛋的一个人,平时热衷于贫嘴,不排练的时候你可以忽略他的。”

 

阮永彬听了听感觉这个新生可能跟林敬言关系挺好,从林敬言对方锐的描述来说应该是个好相处的人,就答了句知道了,林敬言笑笑又和其他人介绍他了。阮永彬坐在那儿有点木,瞄到了训练室墙上挂的成员签到表,便凑过去细细看起来。

 

签到表设计得也简洁,无非是拉了表格打了标题,几个人就蹭蹭蹭对着日期在自己该填的地方刷拉签上自己大名,阮永彬一五一十的看过去,心里大概也有了个底。

 

这支乐队几乎每个人都是全勤,特殊情况都由林敬言在备注的地方做标记,其他的时候几乎全员到齐,阮永彬心里随即赞叹呼啸真是了不起,也对作为呼啸队长的林敬言更崇拜了几分。

 

做好乐队的管理很不容易,协调成员内部纠纷也是大难题,就阮永彬本人来说他就绝对不想管这档子闲事儿,能唱好自己的歌就好,假使他站在林敬言的位置上,也是不得万不得已严重影响到排练演出了他才会出口阻拦——当然这种情况也不会有的吧,但是林敬言肯定不一样。

 

阮永彬看着签到表上林敬言漂亮的字迹慢慢的想。字如其人,他猜想林敬言一定是那个八面玲珑的人——周旋在队员之间能够把所有人都收拾得服服帖帖,同时音乐也毫不放松,依旧保持着自己独特且吸引人的歌声,让人情不自禁地,就会被他牵走魂魄。

 

 

林敬言这厢则刚吩咐完,扭头看阮永彬都快把脸贴到签到表上去了,又笑。“阮永彬就和方锐不一样,估计是比方锐要聪明点,别看他外头木,心里头估计该懂的都能看懂一二。”

 

估计啊,是个会考虑什么事情对自己无足轻重、什么情绪可以完全表露在别人面前的人。

 

林敬言脑海里又回放起那天他听到的歌声,顿了顿,林敬言又补充道。“但他对于音乐,对于唱歌,绝对是百分百的热忱,是绝对的纯粹。”

 

正巧阮永彬看完签到表后无所事事,视线转过来和林敬言对上了,林敬言便笑眯眯的示意他过来。

 

乐队试探性的问了阮永彬几个问题后悚然:队长你胡乱猜的吧?不是才认识两天?

 

林敬言淡然的摆摆手,“这样的孩子也不是没见过,比起某些熊孩子来说,小阮太好读懂了。”

 

 

乐队成员互相介绍一遍后,阮永彬被林敬言安排做了主唱替补。原因无他,只是这人唱歌天赋奇佳——不过林敬言的确,心里埋藏了些许私心:指望让阮永彬和方锐在他毕业后一个任队长一个任主唱让whistle再发展下去。但现在还不是时候。他只是看到了阮永彬的一面,却还没有完全确认他究竟能否担当得起这份责任。

 

乐队其他人大多是大三大四,一年后该滚蛋的滚蛋该考研的考研,只有一个大二的却是个闷葫芦,沉迷打鼓无法自拔,想让他当队长有点太为难他。方锐在队里混得久,没大没小谁都熟,队长是他正好,这下再来了个主唱替补,明眼人都看得出林敬言的意思。

 

学长们在林敬言之前和他们商量的时候就觉得他做的挺对,只是希望阮永彬别打了老林的脸,是个笨蛋。不过今日一见也放心了不少,出于林敬言当初执意要拉阮永彬入队的事以及林敬言那番推测对阮永彬起了兴趣。一想后头的试炼有老林在也不会放水,便纷纷拿阮永彬打起了岔。

 

学长A语重心长:小阮啊,你可能要接过黄袍玉玺了。

学长B一边调音一边痛心道:可不是,老林这次挖你都豁出去了,把文艺部都黑了,了不得了不得。

阮永彬:…我怎么总有种自己当了很久的猎物的感觉?

 

谈了好长时间大伙儿才想起正事,一拍脑袋道了声糟糕,知道林敬言是怎么挖他的成员们纷纷嚷着要阮永彬一展歌喉,阮永彬放开了点,点点头站起来说那就再来首Nancy Mulligan吧,我怕一紧张其他歌忘词。成员们哈哈笑他,都起身就位调音。

 

来这之前阮永彬特意上网查了”大学乐队配置”“乐队主唱”“如何玩好大学乐队”等帖子,说实在的他真没想到林敬言学长能让他一来就任主唱——虽然是替补,但林学长是大四,等他毕业了自己就上位,呸,就变成这支乐队的主唱,这也太假了吧。听学长们说和他一样新来的人是未来的队长替补,阮永彬还小小的松了口气。

 

不过应该也没关系吧…阮永彬转念又想。反正这一年有林敬言学长在,自己还不着急,能慢慢的习惯,没准儿到时候还会有新的变数呢?

 

林敬言仿佛能看懂他在想什么,拿盒牛奶走到阮永彬旁边,挺和气,“没事儿,这就是个测试,不行还是会不要你的。”

 

阮永彬:……感觉自己好像收到了来自学长的特殊关爱。

 

 

前奏一响阮永彬及时把自己脑子清空了,握着话筒把自己融入进音乐里,顺便回想起了视频里的唱那首歌的林敬言,他做了个深呼吸,闭目开唱。

 

“I was twenty four years old          

when I met the woman I would call my own.

Twenty two grand kids now growing old,

 in the house that yourbrother brought ya…”

 

林敬言不甚着急的在阮永彬前头的椅子上坐下充当观众,把吸管插进盒装牛奶里喝了口后这才将视觉和听觉同步,都对准了站在主唱位置上的阮永彬。

 

阮永彬唱得投入感觉极佳,从来都是自己跟着伴奏唱,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也能来一场live…虽然是排练室但也拦不住他心里美滋滋,握着话筒唱得很带劲儿。

 

该怎么说呢…林敬言在心里略微调整了下自己的状态,眼睛一刻没离开过阮永彬。

 

林敬言对自己在台上的时候整支乐队是什么样子还是有谱的,此刻阮永彬站在这里,他其实不消多看,就能知道阮永彬给这支乐队似乎打开了全新的一面。

 

如果说林敬言带领下的乐队犹如松涛,那么存在着阮永彬的乐队此时在林敬言看来则如海浪,二者虽有相似之处,但却也有几分明显不同。

 

前者风格逐渐固化,松涛松涛,本就是随风而动,而海浪却变化颇多,随心而动。灵敏如林敬言,在这个学期开始前他就隐约感觉到了乐队风格的逐渐僵硬,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此时阮永彬的出现无异于是一场让人惊喜的春潮。

 

人人只见得涨潮退潮,但何时起落却全凭海浪它自己的心意。它想要发展成什么样子,在其他人眼里还真是个未知数,而此时的whistle需要这样的变数。

 

惊喜现在说来还为时甚早,但是林敬言的确看到了队伍未来的可能性。

 

台上的小孩只要一唱歌就全然忘我了,脑子里除了此时响起的伴奏再无其他,林敬言欣赏他这一点,心里也是因此才对他看重几分。

 

他大概能猜透阮永彬在想什么,心里又有什么样的愿望,所以对阮永彬投以青眼。对于音乐纯粹的热爱是多么难得,林敬言能察觉到他的内心几乎除了音乐,再无其他。

 

林敬言看着阮永彬的表演,握着牛奶盒的手指略微动了动。

 

……倘若不是那天他听到歌名诧异抬头看的那么一眼,他大概就要与这么一段缘分失之交臂。

 

无论是对于呼啸还是对于林敬言。

 

 

观众喝完了牛奶阮永彬也正好唱完,乐队成员纷纷给给他啪啪啪地鼓起了掌。阮永彬赶紧转过身去给几位学长鞠躬,谢谢学长不嫌弃自己新手上阵还给自己伴奏,阮永彬还没来的及再转回去跟在自己正前方的林敬言说上几句话,就被几个学长围过来又揉他的头又拍肩,高兴道。

 

“老林这回眼光不错啊,我还以为他真打算让呼啸绝后了”

“小阮唱的不错啊,高考怎么没有走艺术?这嗓子也难得啊”

“我觉得干脆让小阮直接当主唱吧,老林又是主唱又是队长,不好欺负”

 

林敬言把喝完的牛奶盒子一扔,回味了下刚才阮永彬明晃晃向自己投来的“征求意见”的眼光,以及众多学长凑过去后顿时变化了的紧张神情后心里有点高兴,这一刻好像涌起了一种自己的孩子果然最在乎自己意见的心情。

 

林敬言走过去问他们,“你们说什么?”

成员们及时闭嘴,转而肯定的跟林敬言道。“这小孩,我们看行。”

 

林敬言还没张口,就看到阮永彬的眼神直直的看了过来。

 

他眼神里毫不避讳简直就差把“我最在意你的想法”几个字刻在脸上。那种迫切的渴望烧得林敬言竟有些不自然起来,少年的模样本来也挺帅,此刻这么一看,林敬言竟生生有种自己老脸一红的错觉。

 

林敬言稳了神又笑,“我的眼光好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5.

周末见面结束后阮永彬心情很好,实力被林敬言认可以后这种自在感真不是在吹,这感觉几天不退,每次他想起来都想嘿嘿笑上几声。

 

舍友对他的反应表示不齿,几次槽他“这反应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谈恋爱了”,阮永彬踹了舍友一脚,骂他“单身狗就是看啥都像谈恋爱”,舍友跳了几步远回过意思来有点好笑,又反过来问道。“这话说的,怎么就跟你不是单身狗一样了?怎么,没几天就有心仪的小姐姐的啊?”

 

阮永彬一听让他快滚。

 

小姐姐是不可能了,目前感兴趣的小哥哥倒是有一个,乐队队长,可惜偶像和自己的距离是三年年龄差和无法计数的女友粉,有个鬼用。

 

林敬言在那天训练结束前让自己加了乐队的微信群,嘱咐他一定要随时看消息,不要耽误了集体安排,阮永彬入了群后在群里简短的划拉了一下,给林敬言发去了好友申请。

 

林敬言手机立刻就传来了提示音。林敬言摸出手机来点了同意后又调侃他,“本人微信时常不在,有事儿请拿红包说话。”阮永彬笑,挺认真的说没关系。

 

旁边的学长听了也过来凑热闹,说自己多好多好不需要发红包,可以的话给几个小学妹微信号就ok,结果等学长们摸出手机来时才惊觉阮永彬居然没有加他们,抓着阮永彬衣领故作大怒状。

 

“好小子,还搞差别待遇了?!”

 

 

大三大四学长跟他不一样,每周课程几乎少得惊人,几乎这几个人只要不排练就会在群里侃个没完,阮永彬喜欢这种乐队氛围,特意给这个群置了顶,想了想又从会话记录里把备注着“林队长偶像”的林敬言找出来,也给了置顶——万一队长有什么指点的话自己也好能及时看见。

 

正巧林敬言就给阮永彬发了微信消息,阮永彬很快看了一眼。

林敬言问他;“中午你们没什么活动吧?比如班会或者是集体讲座什么的。”

阮永彬回复道。“没有,班会昨天开过了,集体讲座正好是昨天下午。”

 

林敬言回了个“哈哈大笑”的表情,很快就打来了电话。

“中午没事儿的话一块出来吃个饭?大家打算聚个餐,方锐这小子追姑娘去了不来,要不要来蹭个饭啊?”

 

阮永彬在食堂和蹭饭二者间一点犹豫也没有,很爽快的答应了林敬言的邀请,问清了聚餐地址后阮永彬抛下舍友扫了辆单车就往校外跑。

 

挂了电话后林敬言慢条斯理的松开了捂着队友嘴的右手,继而拍拍他肩膀。“谢谢帮忙,马上就聚餐的时间点了,你怎么还不出发?”

 

被捂了嘴的贝斯手有点难过,并不想和林敬言说话。

 

...你有你自己的打算不让我们干扰你打电话就算了,居然还要捂嘴限制行动,捂嘴限制行动也就算,无缘无故又多出一顿聚餐,老林你好毒你好毒你好毒……

 

其他的几位学长一瞧这待遇有点犹豫不知道该去不该去,最后却统统折腰——老林说这顿饭他请客。

 

你要知道对一个重视性价比的金牛座来说让他请一顿饭有多么困难,这次逮着机会能蹭新生的光,不蹭白不蹭啊!

 

 

聚餐选在了一家烤肉店,阮永彬推门刚进去就看见靠窗边的林敬言朝他招手,旁边一群学长吃得热火朝天,浑然忘我。阮永彬绕过四下走动的服务生,看到林敬言给他空出了自己旁边的位置后有点犹豫,但很快就被其他学长一边嚷着“徒弟就该坐师父旁边,言传身教,方便把前浪拍死”一边按住坐下了。

 

林敬言若有所思地看了阮永彬一眼,把阮永彬的碟筷推给他又打趣道。“这次是我身边划封印了?”

 

接过碟筷的阮永彬刚准备道谢,一听这话顿时想起刚和乐队见面时自己的那副局促模样,连忙摆手故作夸张。“是啊,队长周围气场太强,只要靠近一米就觉得有股无形屏障挡在你我中间,是屏障亦是鸿沟啊。”

 

林敬言觉得好笑,夹了片烤好的肉放进阮永彬碟子里也像模像样道。“这是一块背负沉重咒语的肉,吃了它,你我中间将再无屏障,心心相印也不是问题。”

 

坐在对面的学长夸张的用肢体表达了“令人作藕”的意思,林敬言十分淡定的又收走一片培根,很显然是懒得搭理这群有猫饼的,阮永彬这会儿也放松下来,学着林敬言趁对面学长们胡闹又多抢了几块肉吃。

 

酒足饭饱之后众人又嬉嬉闹闹了好一阵子,要不是因为阮永彬和另外一个学长还有课,这群人大概还能在烤肉店待得更久。最后是坐在阮永彬旁边的林敬言看不下去了,起身结了账开始一个一个赶人。

 

几个学长吃得尽兴,出了烤肉店的门后远远走在前面,聚在一起不知道在讨论什么一直不停的哈哈大笑,阮永彬和林敬言则不紧不慢的缀在后面,时不时提点前头几个一句,叫他们小心车。

 

阮永彬吃得有点撑,本打算在学长们后面慢慢走着消食,没想到林敬言走路速度逐渐也慢了下来,最后甚至跟自己并肩而行,阮永彬心里连120都拨号了。

 

偶像在自己旁边还亲眼看到了自己吃撑的模样,是喜是忧啊?

 

N市的10月天气渐渐开始转凉,但耐不过刚吃完烤肉兴致冲冲的愣头小子和什么“大风浪”没见过的老油条,一群人把外套往腰上一围,纷纷穿着半袖就在大马路上招摇,阮永彬学着几个学长把外套一围,

——登时觉得自己的胃更难受了。

 

林敬言是唯一一个没脱外套的,此时看到阮永彬这副模样,很快就知道了原因。出于关心,林敬言往阮永彬那边靠了几步,开口道。

 

“你这样勒着不好,热得话还是把外套搭在手臂上吧,这样还舒服些。”

阮永彬依言照做,脸都快苦成青菜色了。

 

林敬言掏出手机来看看表,现在时间倒是离上课还有一段时间,走回学校再绕两圈绰绰有余,于是便建议阮永彬。“我陪你回学校再多走几圈吧,顺便我宿舍里有山楂丸和助消化的药,你到时候要是还撑,就去我宿舍拿药吧。”

 

见阮永彬点点头默许了,林敬言这才舒了口气。阮永彬大概是不知道这几个学长的食量,一直跟着起哄抢食,不吃撑还等什么,走走正好,他还有些事情想问问他。

 

到了学校,几个学长该上课的上课,该回宿舍睡觉的睡觉,林敬言从宿舍里把助消化药拿给阮永彬吃了以后便陪着阮永彬上操场上溜圈。

 

阮永彬这会吃了药走了一段后好了很多,想着不能让学长牺牲宝贵的睡觉时间,便小心翼翼的开口询问道。“学长,其实我现在好很多了,实在是太麻烦你了。学长下午没有课的吗?”

 

言外之意便是“学长我太不好意思了,你赶快别管我了,去睡吧。”

 

林敬言听懂装不懂,摇头道。“我下午没课,还是先陪你走几圈吧,不然到时候你要是有什么其他反应,身边没个人帮忙也挺不方便的。”

 

能有什么反应啊…阮永彬一听顿时更想哀嚎了,见林敬言全然没有离开的意思,想好的话也只能再度憋回肚子里去,继续和林敬言不紧不慢的在操场上散步。

 

操场上其实没什么人,仅有的除了林敬言和阮永彬以外便只有些趁这个时间溜到操场说甜言蜜语的情侣,一对一对坐在树荫下的长椅上,时不时还要来个甜蜜蜜的对视。阮永彬走几步就能见到一对,随着肚子慢慢好受了些,阮永彬不由自主槽起了现在的处境。

 

两个大男人,绕着操场不停的走,怎么瞧怎么都有点怪,更别说四周的树荫下还有一对一对的情侣…阮永彬越想越尴尬,正想开口说点什么的时候,林敬言也开口了。

 

“你觉得乐队里的气氛怎么样?你还习惯么?”      

 

阮永彬心里谢天谢地,好歹把那种古怪的感觉赶走,没怎么犹豫便回答道,“我觉得呼啸很优秀,是一只很有发展潜力的队伍。”

 

林敬言得到这个很有官方意味的答案后摇摇头,“我是说你进了乐队以后没有觉得融入不进去吧?”

 

“这个也很好。”阮永彬很快回答道。“学长们都是特别好相处的人,我入队后也没觉得被孤立什么的。”

 

“那就好。”林敬言听了稍微放下心来。毕竟过几天训练强度就要提上来了,阮永彬作为新人虽然不会立刻上台,但是也得注意和队伍其他人之间缩短距离,多注重磨合,没准儿哪一天就会突然有让他上去救场的情况。和其他成员磨合不够关系不好都会影响到之后的发挥。

 

阮永彬很敏锐的捕捉到了林敬言放松下来的神色,心里道果然学长还是在为注入全新血液的呼啸操心,不由得佩服之情顿生。队长不愧是队长,这种无时无刻都会发散出来的安全感也并非是个人都能做到的。

“林敬言学长。”阮永彬心里敬佩,嘴上便也很直接的表现了出来。“我会注意多和学长们磨合的,毕竟入了乐队以后总不能以个人为主啊。这个还请你放心。”

 

阮永彬是为了什么加入whistle的?这个他自己比任何人都清楚,所以他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在加入乐队后大方向上有所失误,疏忽和其他人的配合就是其中一点,他明白的很。

 

“那天我刚来排练室的时候看到了墙上的签到表,”阮永彬略微仰起头来瞧着天空,眼神放了空似乎是在回想之前自己所见到的那张表格。“从那张表格上我也大概能猜到一些乐队的习惯。”

 

林敬言来了兴趣,问他“猜到什么?”

 

阮永彬回答得也很快,“心齐。我觉得whistle里的所有人都是一心想着这个乐队好的,出勤的概率几乎都在百分之八九十吧,这就能保证排练的效率和演出的效果,所以我想这也是whistle在学校里十分出名的重要原因。”

 

“团建对于任何一个集体组织来说都十分重要,但是不巧的是现在总有人会遗忘这件事,于是团队内部的分裂情况屡见不鲜。大部分人不是没有注意过,但是从来不把它放在重要的位置上去时刻考量。”

 

“而且,学长你在乐队里的位置大概也是无可取代的吧。”阮永彬思索了一下接着道。“作为乐队的主唱兼队长,肩膀上的责任肯定这其中的任何一个人都多,能把这些事务都打点得井井有条,我觉得是特别了不起的事情…”

 

林敬言本想着只是简短问他一下,没成想却从这个刚入乐队没几天的孩子嘴里听到了令人不可思议的分析。他颇为讶异的看着旁边这个男生——被自己提起的话题带起分析乐趣的他全然忘记了自己前几分钟还是苦着脸的模样,这会已经沉入自己的分析中竭力搜索起了其他自己可能忘记的信息。林敬言笑了笑,再次感慨着缘分的奇妙。

 

…这个男孩,大概是今年whistle遇到的最大惊喜吧。不说后头他对自己的分析是否吹嘘,单论前面对乐队的猜测,林敬言绝不会否认。

 

他自从对这支乐队负责以后,快两年的时间里他最自豪的就是乐队人心很齐,有多少乐队因为内部闹矛盾最后没几个月就散了的,这不是个例了。因此他从来不敢在这方面懈怠,但从来除了乐队内部,没多少人会对这方面十分在意,阮永彬还是头一个。

 

即便是林敬言最初就感觉他比常人要敏锐些,但此时也是吃了一惊。这位同学看起来,要比自己想象中还要更细致一些啊。

 

阮永彬从自己的侃侃而谈中抽身出来的时候,正对上了林敬言赞许的眼神。一下子清醒过来的阮永彬立刻停嘴道歉。“学长对不起,我加了挺多臆测的,说的哪里不对还请学长原谅…”

 

林敬言没怎么在意的摆摆手,温和的笑笑。“没事儿,我听了你的分析其实还挺惊讶的,有些地方和我的想法正好到一块去了,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细致。”

 

“不不不…”阮永彬慌忙接口。“我这个人平常别人不怎么会问我这些,学长你一问,我情不自禁就话痨了,说了这么多我也怪不好意思的…”

 

“真没事。”林敬言认真的拍拍他的肩,“我本来就挺看好你的,你这么一说,我还更放心了些。之后的训练,我期待你的表现。”

 

阮永彬受宠若惊,忙不迭的点点头表示自己一定会努力。

 

眼瞅着时间一分一秒的往上课时间靠近,林敬言今日目的已经达到,再问阮永彬“好些了吗”得到他肯定回答后便也放心的和他说了再见,留下阮永彬一个人手里挽着外套慢悠悠的往教室晃。一边晃悠一边想。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怎么总觉得,林敬言好像想要把什么东西托付给他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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